穿越者请自重、贰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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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我待的世界就不可能像这边一样,我们那边的人功夫再好都不会飞。哦,但是有一种叫酷跑还是什么的运动,就是可以在高楼啦、树林间穿梭的运动。那个也是讲求运动贯性跟运动员本身的训练,不像这世界的人,身体明明跟我们那里的也差不多,为什么练着练着就身轻如燕啊,我虽然也会轻功,但还是觉得有够扯,该不会是体质遗传吧?但是,我顶多就飞到差不多三、四楼的高度。」
  卫璣说着已经把鱼翻面,接着烤,又讲道:「我在我的世界没惧高症,问题是我怕摔死,飞三、四楼就不错高啦。你如果是个人,又冰在冰里,我觉得你搞不好跟小龙女是一类人,小龙女是古墓派的,睡在冰块上面,我猜那块冰是南极搬来的。噯,你知道南极冰跟一般冰哪里不一样吗?南极冰含氧量高,丢进水里会发出很有趣的声音,好像有东西在跟你讲悄悄话。稀、唰、咻、哗的。含氧不是你们古董人讲的修养,氧呢,就是我们吐纳进身体的一种气体,火能燃烧也是靠这个氧。」
  火烧得啪滋响,鱼烤得差不多了,卫璣小心翼翼把烤鱼拿近,先吸牠的眼珠,然后克制自己细嚼慢嚥,以免吃急了吞进鱼刺。他边吃边聊自己原本世界的事,然后无法抑制情绪的开始掉泪。
  太衰了,衰爆了,穿越过来一件好事都没有,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,弟弟又讨厌,常觉得自己是不是抱来养的,还好阿姨对他很好,他长大也比较懂事,不拿这些当回事儿,上大学觉得是个美好的开始,虽然那间学校有点怪,进宿舍第一天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,去参观高中同学的宿舍发现很多护身符掛在门把上,衣柜、门板还有贴符的痕跡,回头问自己室友,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平安符、十字架、圣经来住宿,毕竟山里难免有古怪。
  唯独他没宗教信仰,觉得敬鬼神而远之,也不晓得是他没信仰的关係还是迟交註册费的惩罚,搭个电梯就穿越了。
  现下想想,当初他进行政大楼的气氛就诡异,好像那时大楼里半个人都没有,而他搭电梯的时候也没人,照常讲那时就算职员去吃饭也会留守几个吧?他进到电梯里还很正常,问题就在出电梯的那瞬间,他一脚踩进黑闇里,还看到一团人形的光。
  卫璣没哭很久,只是掉几滴泪,因为不想浪费水份,他肚子还是很饿,所以先添枯枝壮大火势,再去设陷阱捞捕鱼虾跟飞鸟,设好陷阱再往远一点走,发现鸟巢就上去掏鸟蛋吃,要是他现在有能力猎熊的话,好像连熊都能吃掉的程度。
  以他现代认知来讲,实在不会干这种茹毛饮血的事,但他这十年不是白活,常被张永泽揪去打猎,已经训练出基本野外求生的能力。
  未时正,天还亮,但卫璣累了,几处伤口又裂开,他觉得养伤优先,就找了块能晒冬阳的地方打坐休息,一不小心睡着,再醒来又天黑了。身上衣服有点湿重,夜气渗染,他黑着脸寻回洞里,火已经熄灭,他管不了那么多,把草叶随便堆在一起,倒在上头开始睡觉。
  「好冷哦。冷得像在欺负人。」他张大嘴巴打呵欠,抱怨了一句之后慢慢觉得洞里好像变得没那么冷了。无形无影的寒气,在他梦里彷彿化作一股柔和绵密的气笼罩住他,微凉而舒服,偏是这样的梦让他感到寂寥孤独,无助害怕。
  其实他不比这里的人聪明优秀多少,也没有专业技能堪用,博览杂学无一精通,简言之是个废渣罢了。现实穿越就像陨石,眾人惊艳,但它到底只是块石头,就只是块石头。
  「哆啦a梦……任意门打折,快下标啊,嗯,货到付款哦。保固一年。」少年梦囈着。
  他梦到自己穿越去了元朝,元朝人的发型比清朝还雷人,但是好在他不是穿成人,他穿成神兽,过得比人还爽,结果是场杂梦。醒来之后啥都没变,他一身狼狈,饥肠轆轆,只是精神有点好转,便又出洞去找吃的。
  六、七天反覆的休息、养伤、觅食,在洞里对冰块说话成了唯一消遣。卫璣认为长此下去只会变成深山野人,还是得想办法离开,而且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,也没伤及筋骨,所以他开始往外探索出路。
  第一次走五里,然后十里,十五里,这深渊由狭长变得宽广,但仍是被峭壁所围绕,没有能够突破之处,他在洞穴里刻画记日,第十二天发现自己当初坠落的瀑布,他才恍悟自己掉进来的地方没有任何出路。
  心情登时跌落谷底,卫璣面无表情往回走,穿越一大片竹林回来,阴沉着脸低声诅咒道:「最好来个大地震把云海山庄震垮,把这里也震歪,最好别让我重现江湖,不然我一定搞死你们。平生不见陈近南、不对,平生我最讨厌被冤枉,你们却冤枉我,一堆贱憋狗娘养的蠢渣下地狱吃屎去吧。呵呵呵呵呵呵呵。」
  他几乎把谷底都走遍,连条像样的山缝都没有,更没有坡度能上去,所及皆是绝壁,他骂到发出怪笑,忽然天摇地动,真给他一场地震。不过摇了几下,只两、三秒,连棵树都没歪倒,令人很是失望。
  可是仍有意外收获,他踢到江师兄的断琴,不远还有聂师兄的铜製薰炉,郑师弟的几卷拳掌图谱,内容其实是春宫图。他在草丛间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瞬间了然,这地方就在云海山庄某一隅的悬崖之下!
  以前他被欺负,为了解气,就把那些人喜欢的东西偷来往这悬崖扔,因为查无事证,他做得乾净俐落,没人逮到过犯人是他,为了转移焦点,没欺负过他的人也有东西被偷,犯案时间离他被欺负的时间点有的相隔两年之久,还因此有山庄闹鬼的传闻。
  这些东西就是当时他扔下来的,现在对他来说就像真的寻宝,他赶紧找寻可用的东西,再把它们都运回洞穴里。趁着天没黑,他要赶紧回去升火,先将比较需要的东西带回去,其他的明天再来一趟。
  卫璣回去刚把火给升好,就发现那块大冰出现裂口,他在胸前画了十字又合掌祈祷道:「拜託不要出来什么妖魔鬼怪,不要再找我碴了。」
  讲完他看冰块也没什么变化,就转头忙自己的事,捡到的东西还有师兄的薰香木片,针灸套针,杨大观某年炫耀的新衣氅,现在领子滚的兽毛脱掉,但勉强凑和着穿,至于那把断琴就丢进火里烧了。
  卫璣知道焚琴煮鹤这典故,但就他的情况来讲,这把琴当柴比拿来弹更有用,反正他也不是爱弹琴的人,还是现代歌比较合他意。不过琴弦还是有好好收拾起来,想着能作其他用途,他把琴烧呀烧,哼起一首外文歌。
  「wewishyouamerrychristmas,wewishyouamerrychristmas,wewishyouamerrychristmas,andahappynewyear.啦啦啦啦……齁──哩奶,鳃里──奶……」
  冬天嘛,唱首欢乐点的歌,反正根本没人听,卫璣随意自在的哼唱,以「逋呜呜呜」的屁声结尾,他纳闷道:「怪了,也没吃多好还有屁。算啦。人生如屁总好过狗屁不如。在过一阵子就是新年,我真不想在这儿过,元旦是我的生日,连自己庆祝自己的办法也没有。」
  他长叹,道:「起码想吃个像样的一餐,有鱼有鸡还有蛋什么的。偏偏在万物休养的冬天落难,靠。」
  又睡过一日,日光甫照进洞门里,卫璣就醒了,走到外头舀点水进来烧温,沾湿布帛擦他一脸油,也不敢擦得太乾净,气候乾燥怕皮肤乾裂,接着随意抹了抹身,瞄了眼冰块说:「唉,我看冰了这么久,不管死活也都过期了吧。还是其实你的魂魄也穿越啦?如果你还活着,某种层面讲也算穿越,跟我差不多,不过我的世界跟你不一样。你要再冰个几千年,就会跟猛玛象一样是惊人。」
  卫璣继续胡说八道,一面准备去猎捕今天的食物,一面思考该怎样回到外面,然后在之前经过的草地找寻物资,以此模式又度过两天,他开始担心自己再这样独处下去会出现幻觉什么的,冰块又不会回应他,要是这儿有隻鸚鵡也好啊。
  「如果你是人的话,会是什么人?」一天,卫璣忽然想到这问题,这一带都是剑岳门的地盘,南北两派各有传奇性的高人,只是那都起码是百年前的人物,还有谁会被冰封于此?
  壁上的刻痕不知不觉累积了几个正字,算一算差不多要到韩京熙的生日,至于卫璣的生辰是几时没人知道,想来也有点悲哀,所以就当作是同一天吧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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