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:审判(2)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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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幸好被表哥利落地否决,“不,一点儿也没有。”
  “我只知道这儿有着继母的侄女,并且因为Richard和她的婚姻,那个女孩也成为我的家人。”
  家人,一个亲近,遥远,严肃,庄重的称呼。
  他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接受,父亲再婚,继母,以及毫不犹豫地将未曾谋面的‘表妹’视作家人?
  满不在乎地施舍算不算一种滥情?
  路冬空落落地想着,诡异地感到一丝失望,更宁可他当初的寡言是出自抗争,不然只有她一个人扑腾挣扎,实在很滑稽。
  “戴高乐机场,出关前,路棠让我不要太介意,尽管你因为我的突然到来很不开心。当下我正考虑取消航班,杭川对我而言,并不是一个非得造访的地方,更不该为此造成她的困扰。”
  酒杯小小一只,被他捏着,却忘了喝。
  “但路棠说,她认为我们能处得很好。前提是给你时间。”
  有点儿微妙。
  他们现在,这大半个金秋九月之中,处得好吗?
  哦,不好的话,现在怎么会坐在表哥的腿上,逼迫他陪自己玩游戏呢。
  “她也告诉我,Richard那幢在剑桥的房子,客厅里挂着的那幅浪漫主义油画,黄昏靠窗的餐桌,即将滚落的、腐坏的苹果,以及雏菊。是你十一岁时画完寄来给她的。”
  路冬愣了下。
  “那幅画很美,谁都会觉得美。”
  “刚挂上去那会儿,我曾经问过路棠背后的涵义,她用普通话说,是‘衰败的爱’。”
  他弯了弯唇,“甚至,我去查了当代汉英词典,衰败是什么意思。但我看不懂,只知道是种悲伤。”
  路冬记得自己勾勒过的每一个心绪。
  十一岁,程凯琳正和路松离婚。不知道是为了财产分配,还是别的,其他的东西,吵得不可开交。母亲将自己的婚戒扔进了靛江,摔碎了书房摆着的,一个解构主义建筑的模型。
  漆了层砖红的模型屋顶在地上,东一块西一块,让她想起苹果皮,没有特地上色的木质横梁,则像果肉。
  阳光落上脚背的时候,她听见了卧室传来的,程凯琳低低的,压抑的哭声。
  松开咬红了的下唇,路冬低声问他,“那后来呢?第一眼之后,你为什么继续看向我?”
  周知悔没说话,酒杯空了。
  她又问:“你爱我吗?”
  十六岁的秋天里,与轻盈的‘喜欢’相反,那是个沉重得有些荒谬的字眼。
  所幸他不是选择避而不答,也不是给予肯定,而是说,我不知道。
  “那……”
  路冬停顿了下,“你是因为这个,所以不肯抱我?”
  他嗯了声。
  “可是,拥抱在欧洲……在你们那儿,不是很常见的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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