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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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和丽丽的咨询频率是一周一次,固定在每周日的下午。
  很快要到下一个周日了,我重新翻开记录个案的笔记本,查看记录和分析,写下猜测和有可能的治疗方向,为即将到来的见面做好回顾和准备。
  三
  三月二十四日,距离上一个周日又过去了一个星期。
  再一次来到丽丽家,蒋先生还是礼貌地招呼我,我询问他这一个星期以来家里的变化。
  蒋先生脸上依然挂着微笑,却面露尴尬,“还没有什么大变化,就那天你来的时候,有些声响,你走了以后,还是和往常一样。”
  蒋先生作为父亲或许有些心急,希望一次咨询过后,女儿就能有大变化。但从我的工作经验来看,人的变化是需要过程的,甚至会极度缓慢和困难。所以他大可以坦然地说出女儿没有多大变化,不必因此过于失望,也不必觉得我会尴尬。
  丽丽的状况显然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小问题,我们需要客观看待并接受。
  从这一点,我倒是观察出了蒋先生的一些性格特点:他在面对女儿目前的状况时,有着诸多不能接受现状的焦虑情绪。
  这倒是同许多焦虑型的父母相似,这类父母普遍会对子女有一个高的标准和要求,如果子女的表现不符合他们心目中正常的、优秀的标准,他们就会开始焦虑,想尽各种方法,在最短时间内让孩子改变,直到符合他们的标准。
  我问这个问题,首先是了解一下这一周内孩子的情况是否稳定、是否变得更糟。从蒋先生的回答来看,丽丽的情况是稳定的,没有要加剧的迹象。
  由此可以看出,我的来访并没有让丽丽产生不适和排斥,这跟我上一次咨询时的判断基本一致。从她上一次的表现来看,如果我能继续和她沟通,加深她对我的信任,她一动不动的状态是很有可能松动的。
  这些道理,我大致向蒋先生介绍了一遍,希望能减轻他的焦虑,也希望他在对待女儿的时候能多一些耐心。
  与蒋先生交谈过后,我起身来到了丽丽的房间。
  蒋先生已经事先帮我搬好了椅子,还是上次的位置。
  我进去坐下,微笑着说:“丽丽你好,我是陆宇,是你的咨询师,记得我吗,我又来看你了。”
  她依旧以一头黑发面对我,我等了两秒,很自然地接受她的不回应。
  我已经想好了,今天我打算继续和她聊聊她未完成的那幅画,我对她的画还不够了解,她是画素描、水彩,还是油画呢?
  在这一个星期里,我脑中一直止不住地闪现一个问题:如果那次咨询真的只是一个梦,当我在现实见到她以后,她又为什么会对我的话题感兴趣呢?
  仅仅是因为我说的内容,她觉得有趣呢,还是我真的描述出了她在生活中做过的事?
  我并不确定,她究竟有没有画过一幅画。
  我之所以还要继续问下去,是想看一看她对这个问题的反应,一来我可以了解她对这个话题还有多少兴趣;二来我可以试着从她的反应中判断,那幅画是否存在。
  “我记得你。我很高兴你来看我。”
  我有些愣怔,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  她说话了。
  我猜测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,当我问到她那幅画是素描、油画还是水彩,我会提示她可以点头或者摇头来告诉我,给她一个回答的方式,让我们进一步沟通。
  但我绝没有期待,她会开口和我说话。
  这是我听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  当我想要为她说的第一句话欢欣鼓舞的时候,我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对。
  哪里不对呢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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