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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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路汐细细地找,十几道刀伤和两处枪伤不可能毫无痕迹,她想找出那些愈合变浅的伤口,难以抑制地将额头抵在了他胸膛心脏的位置:“我以为这些陌生疤痕,是你之后固定会去国外拳击俱乐部所落下的,我竟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……”
  她没有想过,这些伤口,都是容伽礼爱她的痕迹。
  容伽礼将已经无法靠自己站稳的路汐一把抱紧,双臂用力地按着那单薄又颤抖的后背,犹如要把温度和安全感如数渡给她,只有越强势的力度,才能让她破碎的魂魄一点点凝聚着,由心地清晰感觉到那股渴望着的归宿感。
  等路汐努力地把情绪平复差不多,他才抱她躺在中央的那张大床上,低下头,薄唇贴着她湿润的眼尾:“跟我说说话,别一直这样哭。”
  容伽礼有意想调节下她那么脆弱,痛苦,甚至到了歇斯底里境地的情绪。
  路汐伸手抱紧他脖子,将自己也紧紧贴着他,不分彼此,声音很轻:“什么叫已经被修复好了?”
  两人很深的牵绊不止于灵魂,容伽礼进入过她很多次,了解她身体的同时,路汐也能神经敏感地察觉出他的言行举止,每一个字里掺和进了什么微妙情绪。
  他为何要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,用修复和完美的词汇,同时来形容这具躯体?
  路汐屏着呼吸,等了十几秒,才听到容伽礼回答出:“我是母亲,留给父亲最完美的作品,他不会允许作品上有裂痕。”
  容伽礼还未降生前,就被怀胎十月的钟舒语视为给心爱丈夫的一份完美礼物——
  容是随容九旒的姓氏。
  伽,是取自不同音,却相同字的梵文古籍里伽字,赋予圣洁之意。
  礼,自然礼物的意思。
  “这副身体坏了,我父亲不惜全部金钱和时间也会把它修好,找来最顶尖的医疗团队,让上面的每一道狰狞血腥的疤痕都不复存在。”容伽礼握着路汐的手,去碰到肩膀曾经留下的枪伤,肉眼看不见,抚摸上去,却能感知到皮肤触感是有一丝丝不对劲,像被技术最好的医生用针仔细地缝合过。
  路汐那双眼和手都移不开,脑海中的思绪被他平静的话语覆盖。
  容伽礼提起往事,始终都保持着平淡的一面:“而这个作品,曾经是不完美的,在我患有失语长达五岁年间,钟舒语一度以为我是劣质品,她那么傲娇又极端完美主义的人,又怎么能接受给容九旒生下了一个看似皮相完美,却是个天生自闭的弱者儿。”
  谁也窥视不到容伽礼小时候的内心世界,自然也无法正常引导他遗传了父母天赋异禀的高智商脑子,该怎么去跟资质平平的同龄人类沟通,久而久之,他只能通过观察大自然界的生命,去寻找到正确方法。
  比如去模仿该如何对人友善,容伽礼记忆犹新一点,像看到容俞池训宠物犬时,会奖励它一颗果干,他记下,下次也会在二房的叔父主动过来跟他搭话时,从口袋里递给对方一颗奶糖。
  观察到一些娇嫩的植物生命力是承受不住狂风骤雨的无情摧残,他会从日出日落精准地算出公式,要下雨时,便会用画来提醒父亲要添衣带伞。
  鱼儿离了水多久会干渴而亡,容伽礼便推算出人类多久需要补水,继续用画让母亲定时进补。
  ……
  即便钟舒语经常把他抱到容氏的私人医院去做基因检测,一遍遍地把他扔在冰冷的实验室内离去,让穿着白大褂医生抽他的血,将他关到四面都是玻璃墙,要电子锁才能解开的房间里二十四小时观察他。
  容伽礼从未反抗过,像一具完美到惊人的艺术品摆在里面,供人欣赏。
  他明明是被观察的那个,却时常用纯真的眼神,反过来观察研究自己的医生。
  他天生就缺失了正常人的情感,到最后是容九旒忍无可忍,将他给抱了出来,自我说服的同时,也在说服钟舒语去接受现实:
  容伽礼是一个劣质品。
  “那你。”路汐听到这里,话哽在了喉咙。
  容伽礼手掌带着她,摸到了肋骨处的淡疤,语调犹如开玩笑般,又不像:“上天是眷顾容九旒和钟舒语的,等我五岁后,学会如何发音,谁才是凡庸之物,在家族里也一目了然……”
  “他们才是。”路汐坚定这点。
  容伽礼亲了她红肿眼皮,继续说:“钟舒语是个艺术天才,此生太追求完美,早已经极端病态到无药可医,她割脉自尽后,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是我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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