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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学费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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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伐场在山脚下。
  一辆辆运木的货车来来往往,碾出了一条光秃秃的泥巴路。
  长坡陡峭,烂泥巴路上印着一道道大大小小的轮胎印。
  其中两行细窄的轮胎印尤为崭新。
  拓了一路的痕迹延绵得很长,一直追至一个拖着板车的身影。
  板车上紧紧绑束的原木摞得老高。
  助力用的麻绳系在板车两侧,捆于宽阔的双肩,在麦色的皮肤上磨出了两道红印子。
  不似常人一般用两只手握着车杆,目不能视的男人必须腾出一只手杵着长杖,在身前试探。
  湿印遍布他浅色的背心,膨起的肌肉绷出了一个明显的弧度,被汗水洗刷出一层油亮的光泽。
  坡路不好走,重物拽得他前倾着身,每一下实打实的重步都踏出一个深深的足印。
  咬紧牙关的奋力之下是对疼痛的隐忍。
  这样的体力活对于一个重伤未愈的人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吃力。
  就在这时。
  一个推力伴随着渐近的脚步声而来。
  分担了架在他身上的重量。
  此时不是分神的时候。
  他把持着力量大步往前走,借着那一分突如其来的力度终于爬到了坡顶。
  沉重的喘息让他胸膛频频起伏,他抬起胳膊蹭过额侧的汗水。
  身后脚步仍在回响,那个帮他推车的人似乎没有走。
  只是在刚要启声道谢的那一刻,他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。
  他认出了跟在身后的人。
  泛滥在空洞瞳孔里的波光被他狠心掐灭。
  他紧抿着唇,将刻意佯装的冷漠谱写到底。
  车轮转动压过碎石沙粒响了一路。
  身后的人为赶上他的脚步已经气喘吁吁。
  即便如此,那人也并没有放手的打算,倔强的坚持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。
  他在前面拖着板车,她在后面推着车沿。
  走过杂草丛生的野坡,崎岖不平的石桥,漫过脚踝的浅溪。
  冷漠尚还凝在他的脸上。
  然而他的迈步越放越缓,缓到几近以平日里两倍的时间,才将那一车木头运到目的地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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